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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日，加州司法部长宣布，加州将成为美国第一个就新的国际学生签证规定起诉特朗普政府的州。 7月6日，国土安全部下属的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宣布了一项针对国际学生的新政策。如果留学生所在学校秋季学期的所有课程都在网上授课，持有f-1和m-1签证(编者按:签证分别发给在美全日制学生、短期职业培训学生和在职业院校和非学历院校就读的学生)的学生不能留校。这项政策在美国高等教育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此之前，许多大学已经宣布秋季学期的教学将在网上进行。考虑到每个学校都有大量的国际学生，既定的教学计划必然会被打乱。 目前，包括斯坦福大学、南加州大学、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和东北大学在内的许多美国大学都宣布了针对新签证规定的法律行动。 这次事件中，美国政府是否违法，将政府告上法庭？ 这所大学起诉政府，这是基于法律 根据美国移民海关执法局的规定，在美国留学的学生每学期不得选修超过一门课程或三个学分。然而，随着美国新冠肺炎肺炎的爆发，大量美国大学从2月份开始采用网络教学。3月13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为了配合疫情防控，移民海关执法局还对留学生在美国网上上课的限制发布了特别豁免，宣布在紧急状态期间，选修网上课或使用其他替代教学方式的学生仍可保持合法身份，留在美国。 在这一政策的前提下，美国大学安排了2020年秋季学期的教学计划，哈佛大学等许多大学宣布将采用全线教学，帮助留在美国并已回国的留学生继续深造。然而，7月6日的新政策使得这些学校的国际学生无法正常上课。执法局要求所有将采用全线教学的学校在7月15日前提交新的教学计划，而采用线上线下混合教学的学校必须在8月4日前为数百甚至数千名国际学生重新注册并发放新的i-20表格(相当于f-1签证的背书)。 这显然是所有大学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哈佛等美国大学采取了法律行动。其中，哈佛和麻省理工向马萨诸塞州联邦地区法院提起诉讼，并指名了4名被告:美国国土安全部、美国移民海关执法局、国土安全部部长查德·沃尔夫和移民海关执法局局长马修·阿尔文斯。 在申诉中，两所大学代表自己和学校数千名留学生指出，7月6日颁布的新政策将给学校教育带来立竿见影、具体而不可替代的风险，也将损害留学生自身、家庭、教育、短期和长期健康、未来教育和就业前景。在申诉结束时，两所大学要求法院对这一政策发布初步或永久禁令，并重新执行移民海关执法局3月13日发布的标准。 事实上，这不是美国大学第一次就学生的地位向政府提起诉讼。2017年9月，在特朗普宣布废除《儿童抵达延期遣返计划》(daca)后，为了保护从小在美国长大但尚未获得合法身份的学生，加州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大学起诉特朗普和国土安全部。美国最高法院于今年6月18日正式宣布对此案的判决，宣布国土安全部废除daca的政策是非法的，因此是无效的。在判决书中，首席大法官约翰&米德多；约翰罗伯茨通过解释《行政程序法》进一步规范了联邦政策的颁布和实施标准。这也增加了对哈佛和麻省理工的法律支持。 起诉书指出，美国政府犯了三项罪行 根据美国法律，所有违反《行政诉讼法》的政策都将被视为非法和无效。具体的考量标准是出版机构是否独断专行、反复无常、滥用职权，或者相关政策整体上是否缺乏合法性。在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提起的诉状中，原告从未考虑问题的重要方面、未提供合理依据、违反公示期要求三个方面，声称执法局的新政策违反了《行政诉讼法》。 首先，原告指出，执法局没有充分考虑这一政策会造成的许多问题。疫情爆发后，美国大学决定根据疾控中心发布的指南，将所有课程转移到网上。美国累计确诊病例已超过300万。新政策将迫使大学重启线下教学，这将大大增加感染风险，并使学生和教师面临风险。 此外，原告花费大量精力和金钱在3月政策的基础上制定和准备秋季学期的教学计划，突然的变化会造成教育质量和资金投入的巨大损失。执法局没有给大学提供其他选择，严重损害了大学的利益。同时，原告还强调了新政策对留学生的危害。目前留学生很难快速找到匹配的学校转学，被迫出境的学生在长途旅行中也要承担不必要的健康风险。对于很多留学生来说，中断他们在美国的学习项目会对他们的未来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哈佛和麻省理工也需要留学生带来的多元化。 其次，执法局未能对此政策提供合理依据。根据《行政诉讼法》的要求，政策制定机构必须以具体形式合理说明行使自由裁量权的理由。在新发布的政策文件中，执法局没有提供任何相关说明。今年3月，政策规定，紧急状态期间允许在线教学。在紧急状态尚未解除且近期无法解除的情况下，改变这一标准显然不符合执法人员为国际学生提供更多灵活性的目的。 第三，新政策违反了《行政诉讼法》对公示期的要求。根据《行政诉讼法》的规定，凡未依法提供观察期的政策均属无效。这就要求相关机构在政策生效前发布公告向公众公布，并为公众提供一个反馈的时间窗口和机会。但7月6日执法局的行为明显违反了这两个标准，没有给受此政策影响的高校和留学生任何时间了解和反馈。 综上所述，原告认为，执法局政策的突然变更未能考虑到许多重要利益，具有任意性、任性和滥用权力的特点，不符合相关法律要求，应宣布无效。 大学能承受马拉松这样的官司吗？ 哈佛和麻省理工宣布诉讼后，马萨诸塞州政府也表示支持这两所大学，并表示将提供司法支持。州司法部长莫拉·希利发表声明称:马萨诸塞州有数千名国际学生，他们不应该为了继续学业而被迫冒健康和安全风险。执法局的这个决定是残酷的，是违法的，我们会通过诉讼来制止。 同时，美国很多高校也公开表示支持哈佛和麻省理工，其中同样在波士顿的东北大学于7月8日下午宣布将加入原告。南加州大学、乔治城大学、西北大学等许多知名大学也宣布将向法院提交法庭之友书状，帮助原告出庭。 对留学生没有直接兴趣的民权组织也表示了声援。美国公民自由联盟(aclu)8日下午发表声明，公开谴责移民海关执法局。尽管联盟暂时不打算向美国政府提起诉讼，但他们呼吁国会调查这一突然的政策变化及其在疫情期间修订的所有移民政策。该联盟明确指出了新政策背后的政治动机，本届政府选择了促进其反移民政治主张，而不是颁布一项健全的公共卫生政策。 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打乱了特朗普的连任计划。最近，他在许多民调中落后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为了巩固选民的支持，特朗普希望尽快解除种族隔离，恢复美国经济，重启学校是重要的一步。哈佛大学校长拉里·巴考(Larry bacow)在声明中指出，特朗普政府的政策旨在迫使大学开放校园，重启线下教学。 由于这类诉讼没有直接的先例，很难准确预测其下一步的发展。但考虑到移民局设定的最后期限迫在眉睫，秋季学期即将开始，联邦地区法院很可能会优先加快此案的处理。参照以前的移民法案件，法官在进行法庭听证和判决之前，可以发布初步禁令，阻止该政策的实施。然而，这种初步禁令可以通过中间上诉立即上诉到联邦上诉法院，根据法院的判决，原被告和被告都可以选择进一步上诉到最高法院。虽然整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年时间，但如果拜登在今年的大选中取代特朗普成为总统，该政策很可能在上诉前被撤销。不管事情怎么发展，政治，而不是法律，才是这个案子背后的关键驱动力。 但是，对于美国高校来说，恐怕是迫不及待的要完成诉讼过程了。指望拜登当选不靠谱，救不了火。留学生的学费为美国大学提供了重要的经济支持，而当地学生的学费和住宿费收入却大幅减少。为了留住国际学生，大学可能不得不暂时屈服于新的政府规定，恢复线下教学。 (作者毕业于弗吉尼亚大学历史系，专攻美国法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