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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中)在华盛顿白宫发表电视讲话。新华社 新年伊始，美国与伊拉克的军事打击再次引爆了中东的混乱局面，为已经成为热点的中东紧张局势火上浇油。1月8日，在美国击毙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军指挥官苏莱曼尼后，伊朗向美国驻伊拉克的两个军事基地发射了数十枚导弹。 1月8日当地时间11时，美国总统特朗普就伊朗导弹袭击发表讲话，称袭击中没有美国人伤亡，美军做好了应对任何情况的准备，但伊朗似乎退缩了，这对有关各方和世界都是好事。尽管特朗普在演讲中强调，只要他是美国总统，就永远不允许伊朗拥有核武器，并宣布将对伊朗实施新的制裁，但他没有提到他将使用武力反击伊朗，只是呼吁伊朗核协议的有关各方放弃有缺陷的伊朗核协议，共同努力与伊朗达成新的协议，使世界更加安全与和平。 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的人应该松一口气。然而，认为战争的阴霾已经完全消散是不安全的。 充满仪式感的复仇 苏莱曼尼被杀后，伊朗完成了对美国报复的舆论攻势，同时欢迎烈士遗体回归，将他们埋葬在坟墓里。苏莱曼尼事件之所以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并持续发酵，关键在于他的特殊地位和显赫地位。 如果说伊斯兰革命卫队是伊朗武装力量的精英，那么圣城军就是精英中的精英。作为圣城军的指挥官，苏莱曼尼的军事才能不容小觑。苏莱曼尼的突出地位在于他对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直接服从，哈梅内伊掌握着最高权力，受到哈梅内伊的高度重视。当哈梅内伊得知自己已经死亡时，他悲痛欲绝。伊朗伊斯兰革命圣城库姆的贾姆卡兰清真寺升起了一面红旗，象征着圣人侯赛因为民族英雄和烈士苏莱曼尼殉难，这是伊朗高度报复情绪的仪式化表现。 作为这一事件的主角，伊朗也精心策划了苏莱曼尼的遗体埋葬方式，他的遗体被转移到伊拉克和伊朗的许多什叶派圣地，从而加深了他作为烈士的宗教身份。葬礼上几十人被踩死，给葬礼增添了更多的悲壮色彩。 苏莱曼尼死后的第五天，也就是他去世的同一天，伊朗对美国在空的军事基地发动了导弹袭击，代号为“苏莱曼尼烈士行动”。这标志着伊朗对美国的报复从概念转变为现实，实现了之前对美国的报复目标。 据报道，伊朗对美国在伊拉克的基地的袭击既涉及火箭，也涉及弹道导弹，行动并不琐碎。美国很快证实了伊朗的袭击，但声称基地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斯普特尼克通讯社和电台援引黎巴嫩媒体的报道称，停在空军事基地跑道上的美国空军用飞机被炸毁。 攻击后的理性气味 正当美国和伊朗从空对抗转变为空攻击，导致两国关系极度紧张时，美国和伊朗实际上开始降温和互动。 袭击发生后，伊朗外长扎里夫从道德和国际法的高度发微博称，伊朗对美国军事基地的导弹袭击是符合《联合国宪章》第五十一条的相应自卫行动，已经结束，伊朗不寻求升级或战争。特朗普在推特上回应道:伤亡和损失正在评估中。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我们有世界上最强大、装备最精良的军队！特朗普在8日的讲话中并没有提到伊朗会武力反击，而是说伊朗已经撤退。演讲继续指责苏莱曼尼是恐怖分子，以证明美国行动的合法性，并批评伊朗核协议的严重缺陷。 从扎里夫和特朗普的话里，不难看出，美国和伊朗都把自己当成了WINNER，伊朗方面已经明确把这种反击行动排除在战争行为之外。无论是扎里夫还是川普，导弹袭击后的话语都没有什么火药味，但是小心翼翼的传达出一种强烈的感觉。 美国和伊朗都在利用这一轮定向清除和自卫行动大做文章，帮助两国政府增强整合国内政治的能力。 对于在美伊博弈中明显处于弱势的伊朗来说，对美军驻伊拉克军事基地的导弹袭击最大程度上达到了预期效果。这一行动以武力回应武力，特别是针对第三国的导弹对导弹袭击，这清楚地反映了伊朗的相应立场。这首先极大地释放了特朗普政府上台以来在伊朗酝酿已久的怨恨情绪，其次可以向美国传达伊朗同舟共济的不屈精神。 对于美国来说，一次在美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导弹袭击多少有些让人困惑，但实际结果是伊朗通过这次自卫反击挽回了面子，而美国却因为被袭击的军事基地人员毫发无损而稳住了阵脚，这反映出美国和伊朗在复杂的挑战应对博弈中还是有基本的理性和默契的。 目前，苏莱曼尼事件的受欢迎程度呈下降趋势，美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伊朗自卫行动的明显意图。在清楚了解自身实力的基础上，最大化美国和伊朗的利益是有帮助的。 他们的盟友有可能消灭他们的枪支 对于特朗普政府来说，其后续行动将集中在三个方面。首先，它会应对国内的挑战，利用这次事件更好的为其连任加分；其次，它将最大限度地保证伊拉克作为美国在中东的基本盘，避免伊拉克与美国渐行渐远，最终失去伊拉克；最后，它将继续对伊朗保持积极的遏制战略，并对伊朗的铀浓缩和油气出口保持高压。 美国和伊朗之间斗争的激烈或缓和影响了他们中东盟友的心。美国和伊朗虽然分别向盟国支付或出资，但很难齐心协力，利益一致。就美国而言，以色列作为其在中东的核心盟友，对伊朗的威胁保持高度警惕，伊朗的威胁源于以色列几十年来在中东的高度不安全。特别是阿拉伯之春爆发后，伊朗圣城军和巴勒斯坦杰哈德出现在与以色列相邻的叙利亚。对于自身的安全威胁，先发制人的跨境打击是以色列的常用手段。 就伊朗而言，也门胡塞武装部队对沙特领土和领水内目标的袭击已经变得正常。此外，该组织不断攻击城市，羽翼越来越丰满，这使得伊朗更难控制它。美国和伊朗在中东打代理战争的同时，竭力避免对方陷入直接战争的泥潭，有利于双方在制造冲突、寻求和解中自由进退。然而，美国和伊朗不得不在如何有效控制盟友的问题上相互对抗。 苏莱曼尼事件一度将美伊关系带到失控的边缘，但结果是徒劳的。然而，如果美国和伊朗的盟友之间以及伊朗和美国的盟友之间出现任何失败，美伊关系就有可能失控，这正是中东问题的复杂性。 (作者是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研究员)